【破茧而出三之二】破除魔咒靠绘画吃饭萧全成当壁画家圆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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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全成年少时，身旁的人常告诉他，绘画是不实际的作为，而以画为生者也肯定无法出人头地。因此，热爱绘画的他，后来一直战战兢兢地作画，并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才破除画画不能当饭吃的魔咒。

求学时期，他总喜欢在课堂上涂鸦，他当时最爱画的就是卡通英雄，每次一动笔就停不了手，直至耗尽整个午后为止。原本他只将绘画当成兴趣，并未将之当成年长后的职志，然而无心种柳柳成荫，在一次次的作品展和一次次的比赛里，他的天份受到了肯定。于是，他从簿子画到城墙，且作品先后在砂拉越和吉隆坡各角落出现。

原来，年少时期的兴趣和梦想，竟可以有着那幺大的魔力。

现年30岁的萧全成出生于砂拉越古晋，年幼时并未参加过任何绘画班，也未参加过任何绘画比赛。

不过，年纪小小的他却深知自己热爱绘画。“我的父母比较看重其他主流科目如数学、高级数学、英语、国语等。至于绘画，他们都认为没必要外出上课学画，自修即可。所以，我总是很羡慕那些在中小学时期就有机会上绘画班的友人。”

在求学时期，他只擅长黑白画，并不擅长彩色画作，结果常被同学刁难，有者甚至把他的画作撕破。

当时，年小的他不敢向老师申诉，毕竟他是在上课期间分神作画的，若被老师发现他上课为了作画而不专心，很可能会被老师处罚。

为艺术家工作趁机偷师

中学毕业之前，补习中心的梁姓女院长曾给予他提点，结果，有关提点影响了他往后为人生所作出的抉择。

“补习班有一些活动是需要学生分组作画并交出报告。我过去作画时原本都是偷偷摸摸的，只有在梁院长授课的课堂上，我才可以做自己，尽情发挥自己的绘画实力。她看到我的潜质后，不时鼓励我到美术学院深造，以便可以继续发掘潜能。”

然而，他的父母却不赞成他报读美术学院，不过他性格倔强，所以父母也拿他没办法。

在艺术学院里，他终遇到了他的伯乐──佩特鲁思（Petrus Alfred），而对方也对他日后的艺术事业有着非常深远的影响。佩特鲁思是全成的讲师，也是砂拉越艺术家协会（Sarawak Artist Society）前主席。

“在当上他的学生后，我感到非常荣幸。每当他举办街头涂鸦活动时，我都会被他召去当助理。其实，在学院里会画画的学生不多，所以，佩特鲁思教授总是毫无保留地支持我。那时候，我常帮一些艺术家做些琐碎的工作，虽然没有工资，我也不是太在意，因为我替他们工作的主要目的在于向他们‘偷师’。”

他说，是佩特鲁思让他有机会接触壁画，并激起他对壁画创作的热情。

兼职时期

曾半夜赶工2个月

所谓“一日为师，终身为父”。萧全成说，恩师佩特鲁思对他的影响可说是非常深刻。即便他已毕业，并已外出闯蕩多时，但他仍旧和恩师保持紧密的联繫，并不时向恩师讨教。

2011年大学毕业后，他先是到一家广告公司负责平面设计的工作，直到2016年年杪，他才辞职并全情投入壁画工作。

“其实，在过去的5年内，我不时都有参加壁画工作，但多数是赶夜工，因为我傍晚才下班，所以多是在吃过晚餐后拎着大包小包漆料到工作现场开工。”

去年为一家全新购物商场的饮食摊位所画的壁画让他至今难忘。“当时，购物中心还未开业，里头还在装修，因此，建筑物也还没有安装电灯。结果，我连续两个月，天天从晚上7点多就到建筑物里摸黑画壁画直至凌晨3点，当然，我有自备一盏灯供照明用。此外，由于电梯也还未能运作，我唯有每天走楼梯把一桶桶的漆料扛到四楼。”

他说，他熬得如此辛苦，也只不过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他的作品。“唯有如此，之后才会陆续有工作上门呀。”

比赛夺冠受邀赴澳画壁画

2016年，萧全成辞去平面设计师的工作后，便未再另觅工作，只是全心全意投入画壁画。

“我也是在铺好后路的情况下才辞职的，其实，我在辞职后，还是有兼职接一些平面设计的工作，但因都是自己接的工作，所以工作时间比较自由，且可随时做自己爱做的工作，而不会受到约束。”

他的作品多是配合客户的要求而画，至今还没有一幅他自认属于他的代表作。

“虽然如此，我仍会一直坚持自己的作画风格，只不过在作画内容方面，我还是会先与客户商量。”

此外，今年4月，全成在墨尔本旅游局赴马举办的 “Make Your Mark in Melbourne Street Art Competition”比赛活动中夺得第一名，并将于2018年远赴澳洲街头留下他的画迹。

父母从反对到赞成

过去曾担心绘画无法带来发展的萧全成在经历过岁月的磨练后，如今，他总能信心满满的说：“艺术绝对可以当饭吃，但至于我可以靠艺术吃多久，那还是未知数。毕竟艺术是一种潮流，或许有一天它不再流行。所以，现在可以多做时就多做。壁画行业在砂拉越也还算是一门蛮新的行业，所以我应该还可以再撑一阵子。”

他也把每一次遇到的难题化成把自己变得更好的磨练机会，并谦虚的认为，他的艺术之路还有很长，所以，他必须继续加倍努力才能有更多的突破。

如今，他是砂拉越相当受瞩目的艺术家之一，而他的父母也已从过去的不支持改为支持，让他感到欣慰不已。

在累积名气之后，他仍旧不断的自我突破，并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可以拥有属于他自己的代表作。

市场未成熟 

顾客开价低

由于本地的壁画市场尚未成熟，所以，大众对于壁画这一块的艺术价值并没有太多的理解，以至一些商家在邀约画家作画时，总是开出超低价钱。

有一次，一名女客户邀请萧全成和她的商业界友人一同吃早餐。“原本，大伙儿吃得还挺开心的。直到客户向我介绍她的其他友人时，我才发现他们都是商业界的强人。当时，有一名女士向我问价，我就诚实回答她。结果，她竟然当众大声喊道：‘哇！这幺贵！ 那我不如请一名艺术学校的学生，干嘛还要请你哦！’虽然场面尴尬到极点，我的客户仍打了圆场，并安慰我说，若我有一天在艺术界得到认同，到时候，他人就再也不敢瞧不起我了。”

也曾有一些陌生人刻意走到正在作画的他身旁，毫无顾忌地猛泼冷水。

“有者一再强调艺术业赚不到钱，并劝我放弃，有者则批评我的绘画技巧，即使我经验尚浅。”

他说，累积多年的绘画经验早已让他学会淡定，所以，即使心里有再多的不悦，他都不会把这些负面谈话放在心上。

陌生人与学长

羞辱打击士气

萧全成披露，除了一些陌生人不时出言打击他的士气，就连一名过去曾和他同校的学长也在餐厅遇到他时，以言语侮辱他。

“那天，我是在餐厅作画时遇见他，于是，我主动上前向他打招呼。当时，他穿得衣冠楚楚，整齐得很，而我则是一件简单的T恤配上短裤。作画完毕后，我的衣着上还佔满油漆。”

他说，这名学长过去和他相当要好。

“于是，我走向他，并伸手準备和他寒暄一番，讵料，他却不赏脸，且未与我握手。过后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，还讥讽说下次要赚大钱时就联络他。接着，他还补一句‘我可以保证你的双手不会再被弄髒。’。”

他披露，学长这种瞧不起人的行为一度让他感到很受伤，但他深知艺术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，于是，他便吞下心中的不快，继续在梦想的道路上闯蕩。

在这几年的艺术工作上，他开始有机会接触各种各样的顾客。“而最令我感到头疼的是，当我和客户已商量好一个设计概念，并开始上漆后，顾客却要我修改。我改了之后，顾客却又要我恢复原先的样子。即便只是要调整一张脸的画法，我都得花上数小时的时间，甚至因此成本增加。至于另一种令我头疼的情况就是顾客迟付账。！”

盼路人与壁画互动

壁画给予萧全成说不出的满足感，他说，他觉得现在作画和过往画在簿子里仅供孤芳自赏的感觉很不同。

“壁画出现在显眼的街头后，就很容易被公众看到。当我的作品被路人欣赏时，满足感会油然而生，进而给我更多的动力。”

他披露，他除了希望自己的作品得到肯定，同时也期望自己可以继续回馈社会。

“艺术丰富了我的生活，也让我变得更有规律。生活在步调匆忙的大城市，我们常常忘了活在当下。而我的创作主要是希望可以和路人互动，若要全面理解我的画作，路人必须驻足欣赏并尝试在壁画前摆甫士（Pose），好将自己融入壁画，才能有所感受。”

偶尔，他也邀约朋友到城市的某处角落的空墙壁上创作，以便双方可以交换意见并互相学习。

特约／克里斯.2017.06.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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